有著“飯圈”淘寶之稱的Owhat平臺，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與粉絲的關系都親密無間。然而近期，該平臺一紙“無限期停止粉絲會商戶服務”的公告，瞬間激起千層浪。面對此次關停，不少商家憤怒地向北京商報記者表示：“他們說停就停，我們已經發貨的商品就錢貨兩空了!”此外，不少粉絲表示，自己原本下單的商品遭到單方面強制退款，但最令人無語的是，系統顯示“已退款”，可自己根本沒有收到錢。截至10月20日記者發稿，眾多商戶已選擇投訴、報警，粉絲們對Owhat的聲討仍在持續進行中。

商家申請退款遭推諉

在“飯圈經濟”繁盛的很長一段時間，粉絲與Owhat平臺的關系可謂十分緊密。借助該平臺搭建的商業鏈條，“粉絲會”能很快匯聚起千萬粉絲的零頭小錢，用于自家偶像打榜、應援等活動。小到送禮，大到包下整條地鐵線為偶像慶生宣傳，無數飯圈行動的背后，都有Owhat的影子。

然而，10月14日深夜，Owhat突然宣布一則公告稱，“根據相關政策整改，平臺即日起將無限期停止‘粉絲會’商戶的所有交易服務。同時將停止提現，運營人員逐一與所有粉絲會商戶進行退款鏈接核對，并安排對粉絲訂單進行有序退款”。

商戶李先生直言：“這就意味著，粉絲無法再通過該平臺購買粉絲會商戶的商品，而已經發貨的商戶則將面臨錢貨兩空的困境。他們說走就走，這爛攤子和損失誰來承擔?”

“早在今年7月，Owhat就已經開始各種冷處理和拖款了。”經營著某家粉絲會的池子告訴北京商報記者，7月中旬結束日常應援活動后，她就曾在平臺上按流程申請提款，但Owhat以“清朗”政策為由要求商戶辦理營業執照才能正常提款，“我按要求辦好相關手續后，Owhat方面卻仍然多次推諉，到后來干脆連人都找不到了”。池子表示，目前應援物品的制作以及郵費等全是自己墊付，達到數萬元。

商戶艾女士跟池子遭遇的情況類似：“自整改之后，我們一直配合平臺要求完善相關信息，從7月就發起的提現申請共計18萬多元，而平臺卻一拖再拖，拒不履行打款承諾。現在平臺擅自決定退款問題，那么我們墊付的損失該由誰來承擔?”此外，艾女士還表示，平臺連粉絲會商戶的提現都已無限期拖延，又怎么可能拿得出錢給粉絲退款呢?

買家：顯示已退款但沒收到錢

目前為止，除眾多粉絲會抗議外，不少粉絲也加入到了維權的行列之中。

“我10月在某音像店買了幾張專輯，公告出來后，平臺強制音像店給我退了款，系統上還直接顯示了‘已退款’，并關閉交易。但事實上，直到10月19日我都沒有收到退款。”粉絲田女士懷疑，平臺是在“虛假退款”。

跟田女士有同樣遭遇的人不在少數。據北京商報記者不完全統計，截至發稿，在黑貓投訴平臺上投訴Owhat“虛假退款”的粉絲已超40人;而在微博、知乎等社交平臺質疑“虛假退款”的粉絲也在不斷增多。“9月在Owhat上買的專輯一直沒發貨，因為在微博上看到很多人被‘虛擬退款’了，擔心自己也遭到損失，就申請了退款。10月19日查看訂單時發現果然已處于退款狀態，但是我仔細看了幾個支付軟件的交易記錄，確定沒有收到這筆退款。”粉絲王女士無奈地表示。

另據《財經天下周刊》報道，有相關粉絲統計，Owhat發布公告牽涉的粉絲會商戶已超百家，涉及金額達到數千萬元。不少粉絲會發表微博聲明表示，“該公告是Owhat在未征得各粉絲會同意的情況下，單方面發布強制退款，我們拒絕接受”。

針對上述問題，北京商報記者多次聯系Owhat方面，但截至發稿始終未得到回應。而在微博等社交平臺上，關于Owhat的聲討仍在持續進行中。

吃“飯圈”紅利的Owhat

據公開資料，成立于2014年的Owhat，作為連接線下娛樂公司、粉絲會及粉絲個人的數字娛樂平臺，旗下業務包括電商、明星資訊、商務營銷、電子以及各種實體刊物等眾多板塊。

該平臺在2016年的公開數據顯示，Owhat平臺聚集了超過250家娛樂公司和1000家國內外明星粉絲后援會。其中，60%以上的人群為消費用戶，人均消費達500元以上。成立僅兩年，Owhat便獲得了5輪行業融資，僅披露金額就高達數千萬元，投資方包括太合音樂、遠東控股、創豐資本等。

“簡單地說，Owhat就是供粉絲打投、應援集資以及明星周邊產品交易的飯圈‘淘寶’，它的成功主要得益于當時飯圈沒有一個集合型平臺，所以它的出現填補了早期飯圈市場的空白，”在資深行業觀察者Kezia看來，Owhat最后一次融資行為至今已過去五年，加上一直缺少強有力的盈利模式，這樣突如其來的公告很難讓人不懷疑是資金鏈出現了問題。

事實上，近兩年，Owhat的發展似乎并沒有看上去那樣順風順水。據天眼查，Owhat所屬公司“北京全星時空科技有限公司”自2020年以來已陸續注銷了四家子公司;此外，由于中央網信辦今年發起了“飯圈·清朗”行動，重點圍繞明星榜單、熱門話題、粉絲社群、互動評論等環節進行整治，多款飯圈類App遭到下架處理，Owhat亦在其中。

律師：平臺無權侵犯商家權益

北京商報記者注意到，在Owhat發布無限期停止“粉絲會”商戶服務公告后，Owhat官網上簽名會活動仍正常售賣，只是隱藏了具體銷量;官方微博依舊每日更新，只是關閉了評論區。

據悉，因為擔心Owhat卷款跑路，有粉絲會稱已經報警，但是警察上門后，Owhat平臺卻沒有一位負責人出面處理。

針對以上情況，北京商報記者第一時間采訪到了律師方面。北京中聞律師事務所合伙人趙虎律師表示，在雙方協約中未規定平臺有權單方面發布停止交易的前提下，平臺的這種單方面通知是不具備法律效力的。如果商家銷售的商品本身不存在問題，對于已經交付貨品的商家來說，是應該得到報酬的;而如果存在問題，款項也應該退還給買家個人。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平臺是單方面扣留了款項，肯定是屬于侵犯買賣雙方權益的。

對此，趙虎建議道：“商家和個人可以向市場監督管理部門或消費者協會進行投訴并申請調查，如果這樣還解決不了，則可以直接向人民法院進行起訴，要求對方退還款項。”